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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的全勤獎在古代可能更保不住

12月了,眼看2025年的進度條所剩無多,單位的空氣里是否彌漫著KPI與未完成報表的焦灼?
或許,你正面對著永遠不夠完美的年終總結(jié)PPT,手中滑動鼠標,心頭卻涌起一股莫名委屈,究其原因,是地鐵故障導(dǎo)致遲到,進而與全勤獎失之交臂:
“要是在古代就好了,沒有地鐵故障,沒有堵車,沒有指紋打卡……”
指尖與鼠標按鍵接觸的部分驀地一陣刺麻,眼前景象如水紋般晃動,再定神,你掙扎著從硬邦邦的木床上坐起,菊花處一陣撕裂般的痛楚讓你倒吸一口冷氣。
你扶墻站著,感受著難以言說的灼痛,這副身體的主人是元代書畫大家趙孟頫,正被“痔瘡大發(fā)”折磨得痛楚難當。

清代 汪恭摹 《元趙文敏公像》(局部)
美國大都會博物館藏
此刻,家仆已在門外催了三遍:“老爺,再不出門就遲了?!蹦阋ба?,一瘸一拐地上了馬車。
馬車的顛簸讓痔瘡處像被烙鐵反復(fù)灼燒,你掀開簾子,外面仍是漆黑一片。
突然想到前陣子翻閱到的《唐律疏議》,官吏們實行“朝衙”與“晚衙”的半日工作制,每次上班必須“點名”簽到,散衙的鼓聲不響,任何人不得早退。
懲罰即時且嚴厲,點名一次不到,鞭笞十下;一日內(nèi)兩次點名不到,則鞭笞二十下;經(jīng)濟處罰同樣不手軟,唐玄宗時,曠工一天要罰沒整整一季(三個月)的俸祿。

唐代《唐律疏議》殘卷
新疆博物館藏

唐代 《唐某年西州晚牙到簿》文書殘片
吐魯番博物館藏
你苦笑著想,上班時候總抱怨早上九點打卡太早,現(xiàn)在看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。
馬車在晨霧中駛向?qū)m門,前路已有數(shù)盞燈籠晃動,像黑夜中的螢火蟲,馬蹄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清晰,不時有其他官員的車轎匯入這支沉默的隊伍。
卯時已到,點卯要開始了。

元代 銅壺滴漏
中國國家博物館藏
宮門前已排起長隊,官員們正在“畫卯”。
你想起在公司打卡的樣子,和眼前這一幕何其相似,只是這里沒有指紋識別,只有守衛(wèi)銳利的目光。
“兵部郎中趙孟頫!”門吏高聲唱名。
你連忙應(yīng)聲,在簿冊上簽下名字,剛松了口氣,卻聽見身后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和喘息,又有幾位官員趕到。
朝會上,你站在隊列中,努力集中精神,但疼痛如潮水般陣陣襲來。
忽然,你聽見丞相在叫你的名字:
“趙卿,你有何見解?”
你完全沒聽清剛才在討論什么,一時語塞,朝堂上陷入尷尬的沉默。
更糟的是,權(quán)臣桑哥緊接著宣布點卯結(jié)果:“兵部郎中趙孟頫,今日晚到一刻!”
你心里一涼——昨晚痔瘡?fù)吹秒y以入眠,天亮時才迷糊了一會兒,結(jié)果就遲了這致命的一刻鐘。
“按律當笞二十?!?/p>
桑哥的聲音冰冷如鐵。
你幾乎是下意識地喊出來:“刑不上大夫!如此當眾受刑,是辱朝廷?。 ?/p>
“趙郎中,此言差矣。禮法如山,豈因身份而異?!”桑哥一聲冷笑。
緊接著,兩個侍衛(wèi)上前將你架起,按在長凳上。當板子落下時,那痛楚遠超過痔瘡帶來的不適。
你咬緊牙關(guān),數(shù)著板子聲在空曠的殿外回響:啪、啪、啪……
環(huán)抱在長凳下的手摸了摸藏在袖中的《痔瘡帖》草稿,那是寫給友人的信:“進之足下:賤體痔瘡大發(fā),欲得椿樹子如此樣者,望買少許,并好棕糊刷要一枚……”

元代 趙孟頫 《痔瘡貼》
收錄于《渤海藏真帖》
“啪、啪、啪!”
你茫然地抬起頭,領(lǐng)導(dǎo)此時正拍著你辦公桌的隔板:“發(fā)什么呆?年底總結(jié)抓緊了!“
你摸摸自己的屁股——不疼,低頭看看自己,沒穿著元代官服。
2025年的進度條確實所剩無幾,全勤獎也終究是錯過了。
但心頭的委屈忽然被一種更復(fù)雜的情緒沖淡了:看來,考勤制度古已有之,而且,在現(xiàn)代,遲到只會讓你的錢包受傷,而不是你的屁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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